《D小姐》

苏非舒

——给WW

⊙来过

别说了，也不要找了，就这样，挺好的
就是好，没有别的，就像你看到的那样
那面墙，就是你看到的那面墙，那
上面的斑点，那上面的蚊子拉的屎，你终于
找到了，你是找了很久的，总之，我
等了很久，我看到那黑的夜，那绿的棉被
就像你看到的那堆麦子和那片麦田
你浇的水，只是一念之间，就没了
很奇怪的，很奇怪，你就不说了，也不想
与你最初预料的完全一样，你祖母的皂衣
你选另一种，那一种在床边的木椅上
那种很旧的椅，你坐上去，那种鲜亮、闪烁
光泽，你选择的，而现在，你出来了
拿定了主意，真让人担心，你是对的
怎么想呢，你坐在吹风机下，你看
外面的绿，你吓坏了，你本来是坏的，你
不用吓，太迟了，家具，小摆设
屋子里很安静，一个人都没有，他们
是全走了，他们的上衣和帽子，不在
门边的树枝上，现在是时候了，你
可以回去，今年夏天，一切都得来，来过


⊙我觉得

就像你告诉过我的那样，你是告诉过我的
你蹲在那段破门板边上，是在想吗
你是在蹲着，那扇门，位置是现成的
只是太早了，他还没来过，他是来过的
这是个完美的整体，代替那扇门，真是难看
你是我们的那个你吗？你把它放在
今天的《晚报》上，就是晚报，你真是好
三十二年的努力和奋斗，你缩在自己的
洞穴深处，守着礼仪，你从不浪费时间
你分析，你严谨，你冷漠，但从不迷失方向
我蹲在墙角，我看到你了，被别人看着
我讲了一些琐事，挺随便的一些事，一旦投入
我告诉你桌子的方向，还有筷子，还有碗
一个汉字，又一个，和其它电话号码
你的家，从这家小酒馆深处向前走，就是
以及在那里的工人，你拿着糖块，坐在那里
就是那里，而现在，你瞧，阳光下
你自己得设法解决，至于收藏品，你一直都
保存着，沉重而安静，他等着你，我觉得


⊙你都快哭了

你早知道了的，这是结果，它放在这里，就在这里
作为一个被弄坏了的，你挺着胸膛
抱着双臂，望着它们，老式的楼房，修于1984年
你呆在最下面，在一只角上，有许多男人进进出出
你理解他们，你还理解谁呢？不，不是那样子
太丑了，你接受他们的法则，你请求救助
瞧，好了，真的不错，当然它还留在门上
你随便给我什么，我不后悔，我把那扇窗
惟一的那扇窗打开又关上，不成，你理解的
丰收后的晚间，像日光一样，那些操作过度的
机械，那些不知不觉的动作，你放错了
地方，得把它抛掉，在卧室，在接待室里
在工作间，你说的工作间，我相信了你，可能是
厨房，洗手间，你有些犹豫，但是希望
顾客们从不友善，只剩下你自己了，你被带走了
多希望，这场战争，就像昨天，或者明天
但你不怕，妓女，娼妇，这种闲话
沾不上你，我是对的，你发出的一声叹息
你向前打击着，是一切，是门吧，要不
就是窗，现在全砸了，地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玩具
擦桌的抺布，你显得有些失落，我正在读书
准备去睡，那是谁的电话，太晚了，你说
莫名其妙地，你在窗上装了一道风景，好吧，我信
你是对的，但毫无疑问，你看见它们，你都快哭了


⊙别等我

你认出了身后的那种叹息，它在你身后，高楼
林立的城市，厚着脸皮，你知道它的方位
你不用认出，你放下武器，你是有武器的
你不是投降，你坐在一边，这是谁的，你有些刺痛
都等着，在我面前，数一数它们有多少，有多少
只在水中死掉，你缩小，擦拭，除去它
在你周围，别人，健康、清醒、正常、安静
我敢肯定，而是为了你，我担心，那不是为了你
我们走回头路，我们抱着树杆，在你四周
呼吸着的，现出原形，就那样靠着你
那些词语，靠着你的，那目光轻蔑
冷漠，工作，你想想吧，真正的工作，在工作间
还有前途，孩子的前途，你退后了半步
退得真远，这就是教育的结果，猪的梦，狗的理想
想想吧，一点平静，一些自由，一点趣味
你把我送到门口，你是送了的，那是最后一班车
你很美，他们说对了，我作过努力
我肯定，你淡漠了，你四下寻找，从外部
从粉碎处，你也盯着他，但是当心，时钟打了回来
床上的火在熊熊燃烧，你露着牙齿
正是时候，最初有点笨拙，但不虚弱，你觉得
有时候，不用害羞，说说话，当然，你不大清楚
你苦干，你的事业，我保证，你像个行家，像前辈
我可以住桥洞，我在劳动中休身养病
一个受害者，那只是你，你不该坚持，我感到了
还有，我走了，在后街的烤肉店，别等我


⊙你有家的

你敢试一下吗？你不敢的，没有你不敢的，寂静
你转过身去，你逃走了，你第N次那么
强烈地感到，听上去像猫的叫声，那只死去的
猫，在床边睡着了，究竟是什么，在那一天
终于要出现了，以后，以后，你会出现的
那道题最难做，你把身子藏起来
你快要失去勇气，而你在厨房里，只消一个词
谁都逃不过你的，那样子很可笑，如此行动
它像你的眼泪，将它们分门别类，有时
你这样就理解了，怎么就怎么，一点不好玩
这很简单，你总是要我好，在你的生活中
你很可能失望过，你正在失望，就是如此
你觉得怎样？我甚至不用说它的平衡
单调，丑陋，在你的目光里，便有了形状
像个舞蹈家，像个小孩，他们有人，你
后退了，一场梦吧，这一切，其实已经死了
在某处，你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，那艘
运死人的船来过，又走了，其实已经死了，你活着
你脑子里的幻象，必须叫喊，必须呼救
你想逃走了，我们再去看看，你就明白
有些软弱，像从前的感觉，你不会弄错，能肯定
正因如此，得等一下，值得一等，你知道的
不是，不是它，一个翻身，就过去了，像别人
不是你，被带走了，可是，因为有后台吧
有的，那是小说里说的，你看到的，假的
算了，别管它了，我们回家，好吗？你有家的


⊙是你的事

我让你烦了，纯粹的烦，得来一场雨
还有，这是因为你需要，我逃开，我空闲
这是个新鲜事儿，只为你而作，你不在家
我看这椅子的斗争，就像和你的斗争
绝对地，其中有一些小礼物，回忆，你喜欢
到处摆弄这些东西，这些织物，是个
胖老头给的，有时候，你突然觉得，说说话
这让你入迷，你知道，你服从了，你看着
你朝下俯着身子，这让你入迷，我在这儿
给逮住了，你受到保护，当然，你知道他是谁
至于我们，从前有一种目光，像在黑暗里
搜寻，你完了，你在完成，你在想什么
在这屋内，你可能说得对，你对过，不是吗
我觉得，人只活一回，这便是独立
幸福过去了，可现在，你一个人住着，从来
不忘记隐藏，你很顽强，就像你正等着
那个令人不安的响声，你只是想，你有时心软
你那样年轻，你是了解的，但你说得对
可以理解，我和你一样，我知道，就是错了
你感到伤心，你伤心过，你想笑，别理他们
而实际上，你用的那种方式，你是用过的
然而，小心，你感到了，你该做，别看，这
没什么，这说来话长，你却尽力在推，在拉
你怎么啦？你想干什么？你放弃了
你背对着窗户，这样动作太猛，太突然
有人敲门，是谁？怎么了？有事吗？是你的事


⊙你没在意

从前，你读过的，你希望的，你在心里挖过一道沟
现在，你是有过现在的，有过沟的两侧
有过它的形状，你熟悉，你看见的，我想和你谈谈
关于进攻，关于准备，几天后，你离家出走
留下空地，你肯定在着急赶路，除此之外
你再也站不稳了，但是不，而我，在我看来
那种恐惧，你跑向电话，你顾不过来了
你劲头十足，就太晚了，还有人在你的头上说话
而你，据说，你走出过几步，就几步
冷静得令人吃惊，令你吃惊，直到现在
你没动，那么忘我，你就关了灯，像现在
你看上去沉重非凡，说到底，你承认这一点
于是你完成了想象，那还是你，尺寸正常
这是幻想，闪动的灯，导引你的感觉，这是
真的，街道，城市，钟楼，那儿，你孤身一人
然而，不是这回事，没有的事，故作新奇
但你很失望，只是幻想，终于，你转过头去
这里，秩序第一，还有纪律，从前你那么
骄傲，像从前一样，你记得，那天，想想吧
你却毫无顾忌，最后，你是料到了
这种情况，然而这结果却难受，你不常见他
但你却错了，总是错，你故意模仿，只一次
出于信任与伤心，你翻地，拔草，排水
种植，只是你，你说得没错，确实，你合适
合适这个，这个，还有这个，你没在意


⊙据说

你感到了幸福，怕事，总有些激动，对
就像现在这样，你说这属于过高的奢望
让我想想，你朝远处投去的目光，你投去
目光了的，甚至是许多年之后，你不加任何
判断，你只是一时兴起，但一切都已注定
况且，就算错了，你肯定不记得那是错
你消失了，和谁一块，不，你当时在客厅里
摇头晃脑，你穿着条纹的布裤，你
接受了，是关于什么来着，你对我说过
你说的，由你安置、布置、安排一切，那么
你来了，你得等一会儿，就一会儿，你松了口气
我坐在你身边，我观察着你，后来你哆嗦着
往前走，然后等待，就靠那些短暂的回忆
你生活着，勇敢的女人，勇敢，有点
无所谓，现在，你不回家，你只想看看，你
朝上，不，不是，是朝下，你知道，会有些
困难，需要斗争，别往心里去，你只想要
羞于表达，你毫无办法，但不上当，而我
你不了解我，我感到了，别拒绝，你知道的
我讲了礼物的事，你想到了别的东西
能拿就拿，那本该是你的，我肯定，你让我失望
我讲的失望，你明白的，安安静静的工作
你禁不住要想想这种需要，我感到了
你平静地说了几句话，就几句，走出几步，据说


⊙我记得的

你没动，你是动过的，你真坚强，你内心和外界的
一切，你目光直射的两眼深处，你听
清楚了，这个，是的，你是这样，那熟悉的
你又将回到自己家中，你坐在家中唯一的
长条沙发上，你抽的烟，你一时冲动的表情
我承认我很欣赏，像拖泥带水的水，真的
但后来，告诉我，我没动，是谁动了，你问我
你没动，这并不实际，你知道，你啥都不懂
错得厉害，不冒任何危险，你告诉我，说到底
那是懒惰，毫无办法，我正相反，当然，你
不知道，印象却是，你会感到自己，这个，你
十分专业，总之，你感到无所适从，那样
平静，冷漠，像假装，可能，你举棋不定
没办法，你犹豫了好长时间，快，你躲了起来
保护好自己，还有身体，是的，这没错，你
朝桌子走去，那上面的香烟，还有打火机，你停住
这桌子，你真想弄走它，让它离开，至于哪里
你说不准，我看得出，在那里，窗下的一角
你会喜欢的，随处可见，而这里，你并不觉得
别扭，很好，不，别看那扇门，你对我说过
你不说了，别看那里，从远处，并不十分清楚
其实是些普通的木料，过于讲究，你到处都要现在
是我不配，我想溜，是的，有专用的，从那边
你站在那儿，护城河，游船，城市的倒影
你闪到一边，把窗帘拉得更开，对，我记得的


⊙你没注意

你留给他们的，他们将会有，真怪，你有时候
那么像，不明事理，有时懂了，正是那种感觉
你扎实、谨慎、多疑，会算计，对自己解释
不，毕竟这是有秩序的，也有公平，你的说法
管理员，这种场面，你不记得是那一本书了
但也不是专为此事，病根始终在那里，你忘了
你感到难受，往后跳开，这样也好，你知道
实际上，它是一个事件，终于，等来时机，你不敢
你比我还要了解，需要了解的，自信和幸福
你也一样，你被打动了，仿佛怕被人听见
但这只是巧合，肯定的，你清楚，你跑出去时
在你跟前，你不听，这个你明白，没别的，但
你不敢，你就在那儿，你对面的自己，就这样
把它捉住，放下，你需要平静，你不需要
这只是一秒钟的事，你多么，你想象不到的
许多年过去了，和从前一样，那种经历，像当初
我说的是开头，你需要的，反正，就算是吧
是的，你真让人难受，但那不行，你要帮帮你
它归你的，你洗过了，你有道理，你伸出手去
不是圣人，但却可耻，你碰到它了，这样很好
算了，这样更自在，好像某些源头的水，这不纯
但不止这些，现在还是，然而，不妙，却可能
行，像个圣人，像很久以前，你记得，后来
你在等待，你感到了，你有耐心，你来了，由你
安排，摆表情，你利用这一刻，你没注意


⊙就看

但后来，我说的是后来，你没动，你一时冲动
你是有过冲动的，你有点让我惊讶，我是惊讶的
你推开它们，你匆匆赶去，不过，你知道
就在那天，那天是你迟到的一天，你是迟到了
你来不急想，你是迟到了的，除了想法不同
你会是什么样子，你没想，没一丝生活气息
却又无时不在生活，一个人，你的看法比它们的
还要差，我什么时候把它们带给你看
你会看的，你是看过的，你差一点像孩子似的
想要告诉我你多想见它们，你本人则远去
星星在动，你不信，你后来信了，它们
看透了，不，不像是你，你总在高处想象
你的乐观，你的勇气，我见过，我说的是
大家，所有和我一样的人，我正好相反
而你总是没时间，没办法，我等着，不肯
离开，在那边，走，我们去看看，你看过了
信心十足，多协调的比例，你手中的光线
对，你注意到，你弄不清自己的底细，不想了
从那边，你站在那边，你再走得远些，这
太动人了，应当和那些人站在一起，他们目光
贪婪，而你单独呆在卧室里，躲开，想转过身
有点紧张，毫无主张，你知道，像往常一样
你往后退了退，这个角度很好，行，干净，是的
有专用的希望，你熟悉的，你给我看过，就看


⊙你知道的

所以你曾经感到过害怕，不，肯定你害怕过
不，得抗住害怕，你没有什么可受攻击的
弱点，你是有弱点的，尤其是这，这脸色
这嘴唇，那么你对什么感兴趣，正是你
我们得学会更仔细地观察，那么，D，关于
D的事，你明白的，你回过头来看我的想法
你让步了，你觉得被什么东西所推动，被水
你洗过了的，烦恼啊，你的吵闹的邻居
让人有点害怕，你肯定会让步的，实际上
我不要了，我从坐着的椅子上跨过，这便是
事实，它归你，我不要，可怜的人，你
为它受难，你会的，站在那里，人行道上
人群之中，却没有认出它来，至于我，你可以
随便说说，我承认的事实，只有事实的
得去瞧瞧，是的，正是这个，早该明白了
你靠在街边的柏树上，你就那样靠着
那样，你对他微笑，那些微笑不能看
你看不到的，没有人回答，你没有问，但是
得小心，得承认这一点，真让人舒服
我呢，得吃另外一种惊，我想到我母亲
而你很肯定，且明白，我，我觉得，你想要的
你以前的，你有点害怕，可我回到家以后
就不想了，什么社会，你会不会失望，反感
你会看出，猜出，想到，对，就是这样
人们都来过，而你降落，会有些困难，你知道的


⊙但不是现在

前面有菜，不过，你别受它的影响，别听它的
别害怕，你知道的，它们太脆弱
你知道的，那些老人，你边说边向门口走去
你走去了的，像医生那样，或者说就是个女人
有什么不一样呢，一只旧包，什么旧包，实在是
可笑，唉，这个，你很清楚，或者说是
暗淡，你在做正事，做了好多年，比如说
换个纽扣，是纽扣，你没那么吝啬，你
自己修来修去，你是修过的，你说服不了我
但是你知道，我了解你的，就这么简单，我们
我是说我们，你有一种奇怪的感觉，你是
有感觉的，你笨拙地换着纽扣，没朝我
回头，我集中注意，你是全神贯注的
有些突出，那边，我又说到那边了，哪边
你说，你希望那儿有阳光，不要下雨，那正是
你想要的，给不了你，你感到那么幸福
只是感到，你休息，你看着阳光远离你
在门边，你运气不错，是的，我们看见过
还有你，还有一棵树，在一个池塘边上，那
天空，你指给我看过，总有一天，你说
总有一天，这个时刻来了，但没什么，你说
总有一天，我们这些人的状况，是我们
我们是有状况的，但你没有，你要行动
你是思考过的，我感到了，我不上当，我肯定
你一定是，也许吧，我保证，你在想，但不是现在


⊙还来

你说，你后来说，这让你如此沉醉，就这样
你说，更实用，是耐用，互相握着手，不细看
那种目光，是有目光的，不，你是害怕，你知道
令人不安，现在还那么脆弱，完全就是闹剧
是的，就是如此，没法努力，你这个样子
是真正的困难，你们之间，此后，十分简单
和清楚，行，再努把力，我再不管了，你可以
绕着走，就那样，按你的说法，没有说法
你等得太久了，你历来没有耐性，你会懂的
这一次，总之，你得教会自己，是生理课
你为此而布置，为此，外面，里面，你感到有些
尴尬，你在中间，你在那里，是这样的
你却一直不很清楚，你太虚弱了，得从那里
逃走，只要有时间，只要一想，混为一谈
说到底，到底了吗？没有人动，都等着，你
认出他，不要笑，你听到笑声，看得出来，来了
不是发现，你给他们开门，就一些装饰话
你是对的，只用一只角，是你看到的，晚上
十一点，但太迟了，你想不到，你是想过
就是这个，靠着，你在场，就你在，某些小过失
失去了，你不常失去，风吹得太猛，猛过
这就是，听着，倒不像你所说的这么蠢
你有意模仿，出于信任，你惹了他，是惹了
你来得那么早，你进门，你想离开，还来


⊙它归你

你尽可能沉着地走过门厅，尽可能不失去
理智，你被推着向前冲，你知道
已经不清楚了，从整个脸部，你所理解的
脸部，你不能忍受，是这样，是气愤，你不
想，你看得出来，只是个幻觉，不安的错觉
让它滑过去吧，不要看，也不要想，它会
消失，它没了，做出努力，你肯定自己，那时
你天真地表现出惊讶和莫明其妙，像从前的
你那样，像从前听到的，从他们的声音中
你听到了什么？现在你为此而感到羞愧
他们说对了，这很明显，说了什么？那是
全部的礼仪，权势和高贵者的一个排场，真是个
好的地方，你掌握着的一切，引导着你
却不像你所理解的那样回答你，这很难
看出，其中朴实的美，被遗忘的，以及其他
那些，你坐在那里，你生来怕冷，总在动
你燃起的火，它从不熄灭，这很明显，掺不
了假，后来你认出了他，在一间浴室，你
一个人用，你能明白，你知道，而是想到了
其他，是有其他的，但不是为了你，你糊涂了
我敢肯定，这只是个巧合，不能理解的，这是你
常有的消沉，你有过的消沉，你感觉到了它
让你着急，你肯定会让步的，实际上，你做出了
让步的，那就拿去吧，我不要了，它归你


⊙对我也一样

你拿着那封信，你是拿着的，一封信，你看了
又看，在你后面，我看见一些光在缓缓往来
后来，你转过身去，你按着，抓着，是
有些补偿，但你有些后悔，你还失眠，是失眠
经常性的，注意，你还是失眠，这些事，是
这些事，但你不觉得，你打着手势，像要推开
它，那么快，越来越快，像你喜欢的那样子
是因为，只有因为，是你，你的头发很黑
不能再有任何问题，你什么都知道，你
知道生活的全部秘密，是的，你不会出错
你觉得自己不受约束，只是个幻想，你说过
后来就信了，你信了的，你站在自己的
旁边，引导幸福，我就来，我们三个都在
你不明白的，十三个钟头，你什么都没干
你干够了，够了，经过努力，兴奋之后，你
什么都不做，那么娇嫩，我是说你，你接受
不了，好像某些源头的水，你有能耐
但你已习惯了，我尽力安慰你，通常，你
带着伤，这是唯一的出路，但你不能，你
不敢，你轻易就信了，只有一会儿，冒失的
机会，是有机会的，你真没料到，这样更好
你表示称道，你表示过，我没注意，你注意地
瞧着，是的，你喜欢这样，这样更好，你想笑
关于这件事，你说得对，可以理解，对我也一样


⊙问题就在这里

你做得多好，完美无缺，你选中另一种选择
你是有选择的，与你从前想象的一样，你有过的
想象，你拿定了主意，极小极小的，想法
由此而来，雕像好了，不用着急，就像
那幢楼，远离城市，才能获得到更多的关注
它属于你，你感到满足，还过得去，你的生活
是生活，甚至可以就不如意，不过，有时
由此得到些启发，是会启发的，那天，在
城市里，是超市，你哪里想到，你想到过的
那么深刻，你想把它带走，不，你无需担心
现在是时候了，你可以回去，走或者跑，你
选择，那么多漂亮的钥匙，是钥匙，完全
不同，你在一截断柱子的后面，没那么
简单，这全部的设施，突然变得清清楚楚
然后，房间的另一端，是在那边，你
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多，你轻轻解开，它们露了
出来，其实一眼能看出，你看出过，做作
你一阵冲动，你常常登上阳台，阳台上
开满鲜花，这是好兆头，它们远远地影响着
事物和人们，但是，应该是，这是种绝望
夹在事物和人们中间，显得很假，毫无
疑问，而你呢？你真想跑去找他们，也许
还能补救，可你总是过于小心，是轻信
你真想打动他们，你试过的，问题就在这里


⊙擦掉了

在灾难到来之前，真是场灾难，你眼中的
形象，那一道光，你听到脚步声时所感到的
惊喜，你去开过门，你还是想作些解释
现在，声音有些破损，不过，你也有错
你自己走掉了，你回过头，你冷静地回过头
审视一切，可能什么也没曾发生，你认为
那是对的，就是认为，你大概怀疑过自己
你必须集中精力，现在我们该谈内容
但你管不住自己，你管过，比以前要好些
你垂着手，这是你第一次想出要求，要求改吧
其中一个对另一个，到处都有，甚至是绝望
你最近在洗澡间用的就是这种，你有些
犹豫，你不知道它的威力，它是有威力的
如此有把握，你紧握自己，可能冒着烟
像月光一样，可疑而虚假，那里，你看不出来
你会适应起来，开始明白事理，像这样
这就好些了，你可以随心所欲，这是你自己的
想法，不再看他，只剩下你自己，被遗忘在
水泥地板上，碎石遍地，那些声音中的
威力，而你，站在它们中间，感到安逸，久久
无人理，后来，你被带走了，去了哪里
你有些害怕，必须马上就试，但要当心，准备
一些热水，别擦，现在，你慢慢地做其它的
但不要紧，别管它，还有那儿，下面，对，擦掉了


⊙你

你留在旁边，你站稳了，旁边也有，那儿，是
那儿，你把它们收拾干净了，你为此困倦
但地面是坚实、固定不动的，你不能，这让你
难以忍受，那边的杂乱，是杂乱的，简直
到处都是，它们在处处留下污迹，也许
是下雨了，还有那儿，下雨，后来停了，停过
现在必须马上离开，是到了离开的时候，你选择的
不过得当心，像那一次那样，你不急于一时
你有的是时间，你沿着墙根走，那里出现过
浅色的斑痕，那地方，但不要紧，真是
不错，最近发生的事难以听到，你给我讲过
很精彩，你把我给弄哭了，是哭过的
这你看出来了，以你的方式，你知道，这总是
让你满足，与它们的接近的幸福，如此紧密
你来观察自己，你说的，种瓜得瓜，你种的是
豆，我们都有收获，等着，盼着，你的节目
你惹谁了，你的目光，你搞不懂，说不明的
愿你能安静，你安静过，你是对的，那么冷漠
真少见，你伤及我了，是我吗？或者说
你不知道，但这让你开心，就这样，我行我素
现在，你认定了，是的，这让人难受，仅此而已
就是这样，你感觉到了，令人窒息，只是你
一动不动，靠着，你一直试图，你来讲，正经的
话题，政治，经济，文化，谁都没权说
就没有，你在场，像某些小过失，你还年轻，你


⊙这是新发现

但你没理由，应该更简单些相处，像一些理由
像某些生活，你会作何想法，你一直试图
去想，很笨？不道德？你不能阻止你自己，你
你不怕去得罪谁，跟谁都不一样，你只是
你，就会变得卑鄙无耻，给你的感觉，你
是有感觉的，它们向你汹涌而来，令你窒息
你窒息过，但你不怕，你怕过吗？就是那样
像一条胆怯的狗，不是你，你仿佛瘫了
你，把自己压着，你能动弹，但你不动，不加思考
你发出一种声响，你是对的，你不让自己呼吸
这是你对抗自己的粗暴方式，让自己想起来
你想起了什么？你有些兴奋，你看起来
不耐烦，你是对的，不能被别人摆布，你不怕
别人也想不到，像个灯罩，那么可爱，你
许多年前便对此着迷，像在水缸里看到太阳
但太早了，你冲出去，第一脚便踩了个空，你
感到底气不足，好了，这也没什么，就像你吧
你装修住房的事，最近你可忙了，你看了看
墙上的钟，你不知道钟点，你是知道的
那是你的钟点，你声音很小，我听不到
原谅我，对不起，我很抱歉，我就说了这些
这不是第一次，你正在兴头上，是这样的
我真该听你的，十三点了，是十三点，我了解你
你真不该问，怎么啦，有什么奇怪，这是新发现


⊙你认得它

晚上十一点了，我了解你，不管怎样你都丢不了
不然，你早上七点就不会来叫醒我，我是醒着的
你叫我，你在门外面踱来踱去，显得有些
惘然若失，看起来情况不妙，来吧，我求求你了
我给你开门，你手中拿着块丝巾，你没睡得
太死吧，我真该听你的，记不记得，我跟你说过的
是说过，你得保留下来，你该放在客厅的
一角，那里，靠近那棵植物，绿色，是这客厅的
唯一的绿，是唯一，你说了半天，像话朝我
砸来，你真是可爱，不，别等到明天早上了
你像笼子里的野兽，乱了，到处都像你看到的
那种，你来看，你过来，你有些稀里糊涂了
毫无疑问，你看不见这些，但我现在跟你说了
我竟然忍不住对你说了，老老实实地告诉你
你声音很小，那是什么地方？是什么声音？
这不是第一次，你是对的，你往后退，后面是墙
有进，你靠在墙上，你脚边是那盆植物，是
绿色的，仅此而已，你是个好女人，再好不过
但毫无区别，你有时候就那样站着，真像受罚
像小时候，像亲抚，鼓励，感激，你由它们
引导，你信赖它们，别犹豫，你得前进，是前进
路旁是加油站，路标和广告，像某种神秘的
仪式，你在其中前进，你显得正儿八经，不再
笑了，确实，严重的时刻，你得选择，到了
后来到了，之后你使劲地擦、刷、洗，你认得它


⊙却能激起同情

不过，看在你自己的份上，你可别受它的影响
别听它的，是他，她，是它，来吧，但要稍作等待
整个问题的关键便在于此，你得弄明白，你
不得拒绝，不是吗？必须得放弃，抛开那个
但你是例外，毫无办法，你有时笑弯了腰，你
站起，蹲下，想弄明白，你扬起头，人猛然
往后一仰，笑声卡在喉咙，你有些奇怪，我肯定
与你不一样，看见那些人，那些人，是他们，我
是指他们，别把所有的人混为一谈，他们有权
得到关注，受到奖励，直到最深处，你
太虚弱了，得以在禁中藏身，你在其中无尽地
散步，走动，你得动，只要一想到，只要，这
也是一种选择，你的选，你的择，这是我的理解
说到底，它与幸福的声音，痛苦的响声毫无区别
你知道，是时代没选好，还有地形，你们常常
对望，那里，你听凭摆布，你与之斗争，你承认
不过不肯定，你可以原地踏步，你那么灵活
你是自己的，你在旅行中，有趣的远游，有意思的
冒险和历险，你可以走回头路，什么时候都行
大动若静，你心有所思，实际上，你可以
不动，只想想，便过去，只要高兴，你抓个什么
来献给自己，是什么，是这样，像你刚才想的
那种想，像他们说你很蠢，你很笨，是蠢
你这样对自己说，你说过许多次，你数了数
又忘了，态度自信，满足，却能激起同情


⊙很显然

这一切，全都一样，外面，里面，这一点不可
忽视，你看起来那么瘦，你瘦了一倍，瘦得
可怜，你有时爱穿旧衣服，你经常穿，有些事
让你心酸，那些酸心的事，我们都很清楚
清楚过，但你得正视现实，不管怎样，你得
正视，其实你一直都在这样做，你很努力
不管怎样，你很好，你站在那儿，在台上，那样
一个时代，这个时代，结果却失败了，你经常
失败，就连这些，你都能细细观察，你不害怕
你手中还拿着帽子，这便是你的本领，你的
别人没有，就这样，你逗得我们都笑了，现在
就是现在，还有你的微笑，你早就做好了准备
你已不再年轻，能到老吗？有老吗？可是，你信
你早已心中有数，很好，总得干点什么，不是吗？
你会干，算了，让别人去猜吧，你的样子，一个
笑容，但你找什么？你的深色上衣，你的丝巾
你的乌发，你的，真不好受，你企图苦苦解释
我们发现的那种解释，你为此而伤心欲绝
这就是你讲的，就一会儿，几个房间，你却是
孤身一人，而这就是你的表现，你有的，但你
暂时不要，你摇摇手，这便是你的努力，你的
结束了，感觉不是很糟，好了，但不是最后
绝对不是，你住在父母家，你想过，有流水，有
小桥，但足够你随意活动，你没有演完，很显然


⊙就没说

这当然是你意料中的，你总这么想，但是有些
缺憾，有趣的疏漏，完美是不可能的，是太迟了
时机已过，永远都准备不妥，这准备，才是你
需要的，你足够了，但是，你说的，你哭过，就
好了，你告诉过我的，这就是你的成见吗？这
让你着迷，你太了解这些，你知足，你自己在自己
的生活中，你才发现的生活，少不了的，冷漠
自私的，这样深刻，好了，呆那么久，够了，你
站起来，你实际上很像，站起来，这让你着迷
后来，这令你恼火，这样深刻的观察，这是观察
而且，你其实根本不心存指望，但是，你告诉过
我的，这不是你的，而你，什么让你笑成这样
这样的时候，你能这样，你总逼着自己讲，都
忘了时间，这次当真了，你，那声音充满仇恨
椅子的响声，而你呆在角落里，无理睬，太过分了
但你没任何表示，总是这样，你害怕，其实没
那么简单，你总是害怕，自幼开始，这种难受便
和你一起，是在一起，像现在这样，你感到了
像人们通常那样，奋起反击，但你做不到，那
一次在后海后面的那条小街，你奋然反击
反击过，那种兴奋，你陶醉，还有，后来你有些
惶恐，是卑怯，你是个卑怯的人，善良，过于善良
问题就在这儿，还不止于此，能说是善良？你
善良过，实际上就这么简单，你简单过，对
就像现在这样，当然，你一句话也没说，就没说


⊙还有

你说了什么，这让你脸红了，你感到了，在过去
你的过去，你梦想的过去，那种生活，那种未来
便和你连在了一起，是和你，你的肤色，你
不在这个问题上，你问过，可你，马上又露出
另一副面孔，你不该坚持，那又怎样，你是个
认真的人，你认真过，你有时笑上一笑，有时是
这个本该给你，给自己，像过去那样，当然，不
一定，你不一定尖刻，不一定害怕，就这么简单
是简单的，有时你默不做声，你懂得忍受，就像
那个教训，是你的，你回过几次头，只几次
你从前往后数，这总令你有点意义，自最初开始
就像某种难受，无数次难受，你当着人面前
在你身上有的卑怯，没有危险，能说是卑怯？
谁都做得到，你遇上的，可你不怕，在某种时候
你假装惊恐退却，假装失落，那一次，不是吗？
和平街北口后面的小街上，你把一件上衣抱在怀里
你靠在一旁，带着目空一切的目光，问题就在这儿
你刚发现了这个，你以为自己可以的，去袭击
去伤害、去刺痛、去脸红、去教育自己，你能的
其实却是自己，天蓝蓝的，于你，就是这样，笨重
坚持，难以启齿，你性格中的所有内容，所有
面孔，你知道，后来的难堪和愤怒，有朝一日
你努力的有朝一日，你自己瞧着，明白，你看到的
那群用绳索牵着的狗，是你想弄清楚的，还有


⊙就一次

总有一天，你说，总有一天，你年纪大了，你老了
是老了，比现在更累，那时你往躺椅上一坐
你会有那时的，你一直觉得，你就那样坐着
旁边或许有小孩，几个或就一个，这是很重要的
是的，这一点，想想吧，在某时，在某地，你
与他们一样，只是个小孩，没有经验，被宠坏了
显得那么简单，坦诚，不害怕，怎么不呢，那样
多好，而现在，你不了，你会了许多，很老成
时常会：默默地退缩，隐忍的耸肩，不想建议
有时会：转过身去，宁肯呆在一边，就呆着，害怕
唉，你有时叹口气，你感到力不从心，你
没有了勇气，对于现在的你，你很不满意，但又
有什么办法呢？导致如此的原因不在你，会是
你吗？而这也没什么，这一切都没什么，你
总是顺从地跟着，像无精打采，没用的垃圾
是没用，难受的是你对这些事有预感，不满意
这都扯哪呢？还是想，总有一天，那就是
未来吧，你不再是小孩，有了经验，也简单
坦诚，不害怕，你认为是那样子，未来嘛、应该
是那样子，你坐在扶手椅上，它们有些坏，是坏了
然而，不管怎么说，你要扫清那些问题，那些
从前困扰着你的问题，别想它了，就不想，就
过去了，这很重要，生活，根本用不坏，而你坏了
是的，这很重要，这一点，想想吧，就一次

2002年5～8月初稿，2002年9月定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