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6月29日星期日

朗诵是一阵鸟鸣/格式

什么东西,只要一跟艺术发生了关系,就有些玄妙了。比如杂技,比如体操,比如文化。至于朗诵是什么时候成为一门艺术的,我确实没有进行过悉心的考证,但每次参加朗诵会,我都会生出不同的感触。
前些年,参加诗歌朗诵会,总爱不由自主地引用上海诗人王寅的诗篇《朗诵》,其中两句“谢谢大家/谢谢大家冬天仍然爱一个诗人”十分地走俏;近来偶尔参加一些非正式的诗歌朗诵会,常常想起一位未名诗友的诗作《狗》,“你以狂吠证明自己的存在”。整首诗虽然仅有一句话,但他对诗歌朗诵现场的情绪化指认,却是极其真切的。
今年的八月四日下午,第二届伏牛山诗会在河南西峡举办了一次“西峡情”诗歌朗诵会。中国大陆的各路诗歌好手纷纷登台亮相,观众的整齐度也耀眼地感人,朗诵会的形式颇有些随心所欲不逾矩。诗人、翻译家树才与法国访问学者毕游塞,用中法两种语言演绎的法国诗人勒韦迪尔的诗篇,让人们看到了语言同步的光与色。朦胧诗人梁小斌不愧少作,敢于在功成名就的时候示众,掌声与笑声及时地认同了他的诚实。西川的朗诵字正腔圆,颇具话剧效果;杨黎的朗诵则是努力把自己的四川话说得更地道些,个人真实的心跳与呼吸得到了应有的尊重。轮到物主义的代表人物苏非舒上场了。他早把几个月前在宁夏实施行为主义的尴尬置之脑后,再次施展其行为诗歌的魅力。废话写作的代表人物竖帮助他不慌不忙地把一张桌子抬到了台上,然后将话筒呈45度角斜立。只见苏非舒正襟危坐,打开拟声装置后,也悄无声息地走开了,现场顿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鸟鸣。差不多有三分钟,我生怕苏非舒突如其来的行为激怒一些不解的观众,带头提示性地鼓起了掌。掌声响起的时候,人们恍悟上了苏非舒的圈套。与此同时,人们也在瞬间理解了苏非舒的智慧。事后,有不少人说,这是一次最成功的朗诵。
朗诵是人为的,这是任何人无法改变的事实。既然是人为的,那么人为的各种可能性就有可能不速而至。苏非舒正是于此,抓住了人们的思维盲区,大胆构思,成功了解构了朗诵。用鸟声取代了人声,声音的主体变了,声音接受的空间自然也就得到了相应的拓展。加之,有那么多美妙的人声做背景,这种解构才获得了不应该获得(或许有些名不符实)的张力。苏非舒的行为告诉我们,艺术完全是可以这样的。我们常常讲,艺术要打通万事万物的边界。苏非舒这种取消边界的做法,能不能给我们的诗写,带来一些启示呢?

2003/8/1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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