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苏非舒的诗《反构图》

小雨

我看到一个晴朗的夏天。凝固住的夏天。一切景物如假的一般静止不动。没有风。云彩也没有飘移。空旷的田野，也许是麦田。有个男人站在那里，只是站着。然后他低声说了什么。我不知走进了什么地方，这里一切似乎都很正常。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。每一个人每一个物件都不动声色。它们不动声色。我感到一种恐惧，只有一点点的恐惧。我不知来到了哪里。那巨石、麦地、苹果、松鼠、树、雨天，我都看到了。有一种令人恐惧的似曾相识。它们反复出现，那意象越来越强烈。我多次看到它们，在别处，在其他不记得的什么地方。它们奇异而又平常地凸现着，越来越强烈。撞击了什么东西。是什么声音也没有，是巨响。在平静的荒诞中他走着。极静地走着。象一个游魂，没有喜怒的表情。我走错了时空，我来到了哪里？沉默与呢喃。一只鹰飞过，巨大的阴影一下遮蔽了他。他仰起了头，鹰平滑地掠过。鹰过后的天极蓝，让他眩惑，有些刺疼了眼。你不敢在这里失声痛哭。你侧了一下头，似乎想起了什么；似乎有什么关联，但又难以捕捉，难以名状。下雨也没有声，枪炮也没有声，但是可以看出雨的颜色，还有消音后的青烟在空洞的空中散着。你找不到你要找的，但它又无处不在。你浮在空中无所依凭。不是自在地飞翔，又全然不同于坠落。就那样浮着，使不上劲来，就那样成为了一种状态。清醒地睡在梦里，沉静地看着这个梦。